三、民間文學研究
本年度民間文學的研究方面依舊比較薄弱。從題材上看,多篇論文涉及了藏族民歌、傳說、故事和諺語等方面。但相對關注深度不夠,成績不夠突出,其中有兩篇論文具有一定新意。
林繼富、查斌的《“言出必中”賽“神仙”——漢藏“夢先生”故事比較研究》(《民俗研究》第1期),討論了世界范圍內廣泛流傳的“夢先生”這一類型在漢族和藏族民間故事中的流傳變異情況,以及這一類型在雙方之間可能存在的交流特點。作者根據(jù)采自不同省份的9篇漢族故事的共通情節(jié)單元,列出漢族“夢先生”類型的基本型,并定名為“貧漢翻身”型;根據(jù)不同的8篇藏族故事(未列出傳承地區(qū)),列出了藏族“夢先生”類型的基本型,并定名為“懶孩闖世”型。又根據(jù)各自情節(jié)單元的“缺失”情況,分別將二者劃分出了兩個亞型。
根據(jù)作者的總結,作為同一類型的故事,在兩個民族的流傳中表現(xiàn)出了不同的民眾審美認同。漢族的“貧漢翻身”型講述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個人發(fā)達史,而藏族的“懶孩闖世”型敘說的是“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的個人成長史。進而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出漢文化注重個體在他者心目中的形象和影響,渴求他者的認同,以此獲得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藏文化則更多注重個體的完善成長,在藏族‘夢先生’故事中,我們仿佛看到雪域高原上慈愛母親(善良妻子)的身影,她們殷切盼望自己的孩子(丈夫)能夠機智英勇,善于應變,成長為一名真正的男人。”
除了這種民族文化的差異外,作者還從不同的亞型得出漢族的這一類型注重在講述中制造戲劇化和戲劇化的效果,而藏族的這一類型又黏連了“傻子故事”,并且基于民族文化特點部分情節(jié)在傳承中發(fā)生了變異。
最后,作者認為兩個民族中間流傳的這一類型故事存在交流互動。從兩者通過言語誤解找到作為“核心情節(jié)單元”的官?。ㄓ瘢┲?,藏族故事受到了漢族的影響;兩者雷同的許多情節(jié)元素也說明了藏族故事受到了漢族影響等等。關于這方面的論點,筆者認為其論述未免過于牽強附會了。
玉珍拉姆的論文《藏族成人禮〈梳頭歌〉的民俗文化內涵及功能意義》(《青海師范大學學報》第3期),討論了流傳在安多藏區(qū)的一種特殊的民俗儀式歌《梳頭歌》。作者通過親自調查與參與實踐安多藏區(qū)表現(xiàn)婦女成熟儀式的“戴天頭”(改換發(fā)式、佩戴頭飾)的這種特殊民俗活動,闡釋了這種人生儀禮中傳承的歌曲《梳頭歌》的文化內涵與意義。
作者認為,這種特定的儀式歌中呈現(xiàn)出了多種文化內涵,特別突出了民族的信仰文化。在儀式歌中受到贊美的眾神既與普遍的佛教思想相一致,同時也反映了與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的各種神祇。這些歌曲還表達了藏族民眾避邪、祈福、納祥和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從歌曲所發(fā)揮的功能來看,它除了主要體現(xiàn)這一民俗活動上所獨有的標識特色以外,還發(fā)揮了教育當事人、儀式參與者奉守道德價值的作用。特別是還可看到它所具有的優(yōu)美、委婉、動人的文學特色。以其悠揚婉轉的旋律和精美的語詞深深吸引和打動著每一個人,致使身處儀式活動中的每一個人感同身受,心情隨著儀式活動與儀式歌謠感受跌宕起伏的人生意蘊。
此論文提供了第一手的調查材料,是其值得肯定的方面。但在一些資料的處理上,比如所引用資料來源說明等方面尚待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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